我童年时遭遇,让我痛不欲生,长大后周围的人还骂我不孝,说我对父亲冷言冷语,不尊敬老人,是个十足的白眼狼。
实际上他们是不了解情况,要是知道我从小到大的经历,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。
从我能依稀记事起,就知道我爸经常酗酒,每次喝醉了之后,就失去了理智,像是对待仇人一般,对我妈拳打脚踢。
我被吓得直哭,可是我爸并不顾忌我的感受,有次我看妈妈被打,很心疼,上去阻拦,我爸却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向一边,接着继续打我妈。
就这样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我爸每天都喝酒,我妈每天都挨打,身上的伤也是旧伤接心伤。
在我大概五岁左右的时候,这天我爸喝的酩酊大醉,以往打我妈只是动拳脚,这次却动用了棒子,对我妈当头一棒,她流了很多血,我爸却在打人后就昏睡了过去。我妈就软绵绵的倒下了,任凭我怎么哭喊,我妈也没醒过来,我一路哭喊着喊来医生时,我妈已经断气了。
我妈就这么被一个酒鬼折磨死了。
因为我妈是孤儿,从小无父无母,娘家也没有亲人,被我爸打了,我爸说是她失足撞在棒子上受伤,也没人知道。
我父亲在酒醒之后,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自责与内疚。
他用草席裹着我妈的尸体,抛弃在山上。
那时候山上是有野兽出没的,可怜我妈,生前受罪,死后尸骨无存。
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,才遇到我爸这样无情的人。
没过几年,我爸在外面带一个女人回来,爷爷奶奶让我喊她叫妈妈。
我乖乖地喊了。
我的声音有多亲切,内心就有多仇恨。
山里人,家境不富裕。
尤其我们家,因为爸爸混日子不务正业,家里收入都靠着爷爷奶奶种地的收入来维持。
爷爷奶奶年纪大了,地里面的活渐渐地干不动了。
我爸爸与后妈又不愿意做田里这种累活。
田地就租给了别人,一季只三百块钱的租金。
三百块哪够一家子花销的。
因此,后妈天天跟我爸吵架,骂我爸没用,怂货,连钱都挣不到。
凭着小时候我爸对我妈拳打脚踢的记忆,我料定接下来,我爸开始要大展拳脚了。
想到我爸要打后妈,我心里还有些开心,甚至期待着看好戏。
谁让她总是骂爷爷奶奶老不死的,一天到晚的诅咒爷爷奶奶。
然而,我失望了。
我记忆里那个喝酒闹事,打女人的神经病爸爸,软蛋一样坐在角落,仍有后妈指着他的鼻子骂,骂他的祖宗八代。
我气得全身发抖,我爷爷奶奶也气得全身发抖。
但是处于弱势的我们,除了全身发抖,在心里骂个痛快之外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之后,后妈每天都在骂我爸,还威胁我爸,如果再挣不到钱给她花,她就走了。
好吃懒做的父亲,被逼的没办法,跟村里人去工地搬砖了。
每天能挣个一百多。
然而,好吃懒做是爸爸根深蒂固的劣性。
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只要工地发工钱,钱不花完,他是不会去上班的。
时间过了一年多,爷爷去世了。
我很难过,我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失声痛哭。
我恨自己弱小,我恨自己无能,我恨父亲没人性……
竟然不给自己父亲置办棺材,如果不是村长不允许抛尸,他怕是连坟墓都不想挖了。
这样灭绝人性的事,他就不怕报应吗?
就不怕打雷的时候,劈了他吗?
我在房间里哭。
奶奶在灶房抹眼泪。
爷爷去世没几个月,奶奶也生病了。
奶奶的病来的急,来的重,一病不起。
我握住她的手,求她不要离开。
这个世上只有奶奶对我好了。
奶奶如果死了,我该怎么办?
奶奶握住我的手,泪水顺着眼角落下,滴在枕头上。
可我爸一点都不心疼,只是一个劲儿问奶奶要钱,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,他没有一丝丝的难过,他掰开奶奶的手,把奶奶唯一的钱都拿走了。
很快,奶奶没了气。
我像风干的雕像一样,站在床边,一动不动。
我脑袋一片空白,只觉手脚发凉。
这时,外面后妈不耐烦地喊道:“好了没有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刚刚还冷面心肠的父亲,立马跟条哈巴狗一样,点头哈腰。
我爸有一瞬间的失神,时神过后更多的是释然,他用有些木讷的声音说:“死了。”
“死了还不赶紧埋了,家里都快臭死了!”
“我现在就去埋。”我爸就近用床上的床单把奶奶的尸体裹了,扛在肩上出去了。
奶奶和爷爷一样,没有棺材。
我问过爷爷奶奶,如果早知道我爸是这样的人,在刚把他生下来的时候,会不会掐死他?
爷爷奶奶没说话。
但是,我能从他们眼神里看出自己想要的。
爷爷奶奶真该在爸爸小时候掐死他!
奶奶死了,家里家务活没人干了。
于是,后妈提议让我退学去干活。
毫无悬念,我爸是同意的。
我小学没毕业,就辍学在家伺候这两个畜生。
即便如此,我每天还要被两个人非打即骂。
我身上的淤青这个还未消失,新的一个就会接着出现。
一日,做好饭,蹲在门口发呆。
突然间,我脑海里闪过什么。
我急忙起身,在我爸房间翻了个遍。
我想“药”,毒死他们,我也一起死。
活成这个样,干脆,大家都别活了。
奶奶和爷爷没做的事,就让我来做吧。
我给社会清除两个毒瘤。
然而,我药还没找到。
我爸和后妈回来了。
发现我在他们房间翻东西,以为我要偷钱。
于是我被吊在树上整整一夜。
那时候是冬天,天寒地冻的,如果没有邻居偷偷给我送的棉袄,我怕是死在那晚了。
后来我大了,为了逃离这个家,我想尽一切办法。
后来,我真的逃了出去。
我逃到大城市,遇到好心阿姨。
她收留我,留我在他们家做保姆。
由于我干活认真,又吃苦耐劳,这一干就是五六年。
五六年我省吃俭用,存了点钱。
我毅然决然的辞了这份保姆工作,我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报了成人大学。
由于我小学都没毕业,学习起来,其中辛苦就算说出来,旁人也是难以感同身受的。
我凭着自己的努力,三年后成功拿到了成人本科文凭。
有了文凭,我就可以找到好的工作了。
我进入一家公司,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,我成了公司高管。
月薪小几万。
这个时候,我爸不知从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,带着后妈找到了我。
这两个畜生,见到我第一句话:就是让我给他们在城市里买房子,然后每月还要求我给她们两万块钱的养老费,如果我不给,就威胁我,要去我公司闹,甚至去法院告我不赡养老人。
我看着这两个畜生,哪怕他们现在已经老了,但依旧是个畜生。
我冷眼看着她们:“你们两个最好给我滚,不然我就去报警,说你害死我妈,气死爷爷奶奶我还没给你们算账,你们倒好恬不知耻到这种程度了。”
后妈果然怕了,脸色发白。
我爸到底是坏事做尽毒害父母的畜生,面色不变,眼神狠厉:“你去报警啊!你去啊!”你要是敢报警,老子就去你公司闹,闹你个翻天覆地。老子看你在这还能不能待下去。”
让两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,是我从小的梦想。
如果他们不来找我,我或许短时间还能跟她们相安无事。
但是他们来了,还拿工作威胁我。
好,我就拿自己的前途跟你拼了。
我果断选择了报警,让法律来制裁他们。
经过我的陈词,警察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。
但还是找到了我爸,将他带回局子里,进行一番例行问话。
本来是没有确实证据的我,是扳不倒他们的。
但是我爸可能是作恶太多,进了局子就全身打颤,还没等人家工作人员问话,他就自己一股脑的把多年来犯下的种种罪行,全都自己交代了,并且有些事情是后妈指使他做的。
就这样,作恶多端的父亲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后妈跟他一样,受到了制裁。
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活,没有两个畜生的威胁,觉得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,阳光明媚,晴空万里,也让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。
我回到了家乡,为我妈,还有爷爷奶奶都置办了墓地,因为我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尸骨,只能在家里找出他们曾经用过的东西,代替尸体放在盒子里。然后挑选日子下葬。
村里人见我回来,很多人都在我背后舆论,说我多年不回来,对父母也不闻不问,对不起亲爸后妈的养育之恩,还把自己父母告进了监狱。
自己家的丑事,我真的无法跟她们解释,随他们怎么说吧。
做完这一切,我道别村里帮助过我的人,回到了城市里。
经过我不懈的努力,终于赚足了钱,在城市买了房子,定居在了城市。
至于老家,每到爷爷奶奶的忌日,我就回去一次。
尽管那里,是我童年的噩梦。
工作几年,我一直没有找男朋友。
周围的朋友都为我操碎了心。
一直到有一天,一个青年向我主动示好。
长久以来的孤独,让我没能禁得住他的追求。
他对我经常献殷勤,买礼物,对我也很关心,他对我的好,让我忘记了童年的阴影,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。
几个月后,我们结婚了,组建了属于一个自己的家,过着幸福甜蜜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