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神经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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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遇见你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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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第三个母亲节,小少年正好三十个月。这巧合的美妙,就像我与你的遇见。

遇见你,是个美丽的意外。在那之前,我尚未想好该如何对一个生命负责,我也迷恋来去轻松自由的生活。可在看到试纸上的两条小线、听到医生确定无疑的宣告时,我竟没有一丝慌乱。当我知道你来了,我是那样地欢迎你。那个上午,从医院赶去上班的路上,因为有了你的陪伴,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和风暖阳。

自从遇见你,我变得更勇敢。

作为一个痛感特别灵敏的人,我比多数人都怕疼。可这样的我,熬过了三四十个小时的顺产之痛,熬过了持续一个多月的母乳之痛,熬过了产后眩晕期间屡次针灸推拿之痛。

从小到大打针从不敢看扎针过程的我,从第一次带你注射疫苗开始,每次都要密切注视整个过程,以确认一切正常。

一向见不得伤口和鲜血的我,在你第一次摔跤受伤的时候,没有一丝迟疑和慌乱,一边安慰泣不成声的你,一边迅速检查、处理淌着鲜血的伤口。

我们的生活,总是充满了鸡毛狗血不如意。有些时候,我很难想象自己如何能够挺过去。可因为你的存在,当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,纵然一定会有糟糕的情绪和心情,纵然担心焦虑、疲惫不堪,也从不曾去想任何其它的可能性。如此一来,竟有了不曾预期过的面对困难的勇气和姿态。

自从遇见你,我变得更脆弱。

我的痛点越来越低。你的任何一点状况,都让我心痛不已:月子里,我发现你的右肩膀上长了一颗毛细血管瘤(后来知道这是非常常见且不伤大雅的问题);满月后,连续好几个月你总是不自主排便;刚开始独自坐立那会儿,你就在我的眼前从床上栽到地板上;会满地跑之后,你一次磕破了牙龈,一次撞伤了额头;今年伊始,你医院......我能牢牢记着这一次次不好的遭遇,是因为它们曾那样深刻地刺疼过我。

我的泪点也越来越低。你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,或是与你的一次短暂分离,都能轻易让我酸了鼻子湿了眼睛:母乳的六个半月时间里,每次你都要躺在我怀里懒懒地吃上一个小时,直到醉得呼呼大睡;你七个月的时候,带你到爸爸朋友家躲避装修噪声,在那个陌生的公寓房间里,你坐在我对面,突然非常清楚地叫了一声“妈妈”;你十个半月的时候,有一天突然从游戏垫上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迈开双腿便开始了走路;爸爸妈妈去旅行的时候,你在出租车后懵懂地与我们挥手再见;你生病住院期间,每次做完治疗都挂着小眼泪疲惫地趴在妈妈胸口央求“不要来这个地方”;还有,每一次,你认真地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,坐到我的腿上要“妈妈读书”......这样的时刻,我不是哭,就是很想哭。很抱歉,你的妈妈成了个爱哭*。

并且,我也越来越听不得别的孩子哭。无论在哪里,那哭声都让我想起你,让我心疼难过。

自从遇见你,我变得更洒脱。

辞职成为全职妈妈这件事,我从未曾想过,至今也觉不可思议。纵然当初做这个决定是因为身体原因,但就这样在家里一待就到今天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,因为我想更多、更好地照顾陪伴你。可是,要知道,能这样做,并不容易。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职业理想的人。我想,是因为看到我的陪伴与用心在你的身上一点一点开出花来,我才如此洒脱地与职场分离了这么久。

也因为遇见你,我才意识到我对自己孩子的期待原来那样简单。从小做惯了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我以为我也会希望我的小孩成为“乖巧懂事的学霸”。可当我看到你那样简单美好发着光,我发现自己豁达得不可思议:我只希望,你一生都葆有孩童的天真和与生俱来的感知幸福的能力。任何带有功利心的期待与要求,我都不忍心强加在你的身上,我也不敢贸然为之。台湾漫画家朱德庸在他的漫画作品《绝对小孩》里说,“这个世界不是绝对的,只有这些小孩是绝对的。”每天每天,看着绝对小孩以超出想象的方式活在这世界上,我就会生出敬畏之心。

自从遇见你,我变得更谨慎。

我越来越容易害怕,害怕你受到伤害。于是,我的神经开始前所未有得敏感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如临大敌。我认真排除家里的一切安全隐患,像得了强迫症一样要求家人和我一起从源头上消除危险。很多时候,我觉得自己像一台持续作业的安全隐患排查机器。

我比从前更害怕冒险,不再轻易尝试挑战安全和健康的事情。我常常告诉自己,保护好我自己,就是保护好你。

我说话做事也更小心。我不希望我的一句话、一个行为、一种情绪带给你消极的暗示与引导。我想做你的榜样,做让你尊敬和自豪的妈妈。

自从遇见你,我身体的能量开始爆发。

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精力旺盛、体力惊人的女子。从前无论学习还是工作,虽然也风风火火,但其实我从未有过体力旺剩肆意消耗的时候,即便高三时期同学们纷纷晚睡挑灯夜战,我也总是十点过就睡下。我的大脑和身体总是在那个时间准时下班,拒绝工作。所以,我几乎没熬过夜。然而,自从遇见你,熬夜、频繁夜醒就成了我的生活常态。哺乳和照料,将我的睡眠切割成一个又一个两小时、三小时,然后彻底改造了我的生物钟。同时,我还拥有了一项为人母者必备功能:秒醒!不管多累多困睡得多沉,小床上一有动静立马就能醒过来。

我从不知道,我的身体里蕴藏着这么巨大的能量:年初你生病住院那次,因为难受和害怕坚持要妈妈抱着,我就那样抱着二十来斤医院里,为了节省等电梯的时间,我甚至抱着你一口气爬七层楼梯冲到了医生办公室,全然忘记了那个时候我也正因为重感冒鼻咽冒火耳闷头晕;今年春天一家三口在云南自驾旅行的时候,你因为感冒上吐下泻,我又一次拖着被你传染的重感冒几乎不眠不休守护你两个日日夜夜;在腾冲热海温泉景区爬山的时候,我抱着你一口气爬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,经过一群女孩身旁的时候听到她们感慨,说我看起来瘦瘦小小却能抱着娃健步如飞体力惊人......殊不知,这所谓的惊人体力,都只源于四个字:为母则刚。

当然,为了成为更健康强大的妈妈,我一直在努力健身。在健身房流汗、咬牙的那些时刻,无数次想放弃,又无数次想起你,就那样挺过了一秒又一秒,完成了一组又一组动作。这样的努力的确给了我更好的体能,也让我收获了生你之前都未曾有过的腹肌线条。

曾经看过一篇新闻,讲述一位妈妈徒手抬起一辆小汽车从而救出压在车下的孩子的故事。当时只觉得不可思议,如今慢慢理解了这种事情的可能性。

自从遇见你,我变得更美好。

我知道,你是一个普通的小孩。可再普通的小孩,都是小天使。

因为你,我仿佛回到孩提时代,用最单纯的心和眼看世界,感受到许多细碎的欢愉。

因为你,我更愿意隐忍与宽容,不轻易任性,不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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